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刘好福、刘好祯与刘好禄、刘好祥房屋纠纷案的批复
（１９８８年４月１３日　〔１９８８〕民他字第１６号）

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：
　　你院（８６）民监字第５２号关于刘好福、刘好祯与刘好禄、刘好祥房屋纠纷案的请示报告及补充报告均收悉。据报告所述，大连市沙河口区庆平街５４号房屋五间，原系谷立仁所有，１９４４年谷将此房卖给孙树源，未为产权更名手续。１９５０年孙树源因欠付刘好禄１９４７年至１９４９年在其工厂做工的工资，又将此房抵债给刘好禄，刘家居住管理３０多年也未申请更名。１９８４年因此房动迁，刘好福等人为房屋产权发生纠纷诉至法院。
　　因该案诉争房屋涉及是否应收归国有的问题，经征求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的意见后，我们研究认为：１９４４年谷立仁与孙树源的房屋买卖关系，立有买卖契约，买方已付清房款，卖方也将房屋交付买方使用，虽然买卖手续不够完善，但双方无异议。根据我院１９８４年《关于贯彻执行民事政策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》第５６条规定及我院（８７）民他字第４２号批复精神，应承认其买卖关系有效。１９５０年孙树源与刘好禄的以房抵债，是经法院调解达成的协议，并已执行。此后，双方从未发生争执。刘好禄家长期占有使用该房屋。据此，应承认以房抵债是有效的民事行为。因此，我们同意你院意见，即基于房屋买卖和以房抵债的两次产权早已转移的法律事实，诉争房屋不应收归国有。
　　至于诉争房屋系属刘氏兄弟共有还是刘好禄个人所有的问题，则应以１９４７年至１９４９年期间刘氏兄弟是否共同生活、共同劳动等情况予以确定，如果在此期间刘好福、刘好祯、刘好祥与刘好禄确已分居另过，且无兄弟共有的其他事实，诉争房屋则可确定归刘好禄所有。　　 此复

附１：
　　　　　　　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《关于刘好福、刘好祯与刘好禄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刘好祥房屋纠纷案件处理意见的请示报告》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〔１９８６〕民监字第５２号）

最高人民法院：
　　我省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的刘好福、刘好祯与刘好禄、刘好祥房屋纠纷一案，终审判决后，刘好福不服，提出申诉，现将一、二审法院对该案的处理情况和我院意见报告如下：
　　申诉人：刘好福，男，７２岁，汉族，山东省临朐县人，系大连重型机器厂退休工人。住大连市沙河口区庆平街５３号。
　　申诉人：刘好祯，男，６６岁，汉族，籍贯、工作单位及住址同上，系退休工人。
　　被申诉人：刘好禄，男，７２岁，汉族，籍贯、工作单位及住址同上，系退休工人。
　　被申诉人：刘好祥，男，６３岁，汉族，山东省临朐县人，系大连机床厂离休干部，住大连市沙河口区庆平街５３号。

　一、案件事实和一、二审处理情况
　　刘好福、刘好禄、刘好祯、刘好祥系同胞兄弟关系。其兄弟间所争执的座落在大连市沙河口区庆平街５４号房屋五间，解放前系谷立仁所有。１９４４年谷立仁将该房卖给孙树源，但未办理更名登记手续。孙树源于１９４７年在此房开办联合铁工厂，被申诉人刘好禄在该厂做工。４９年解放后，该厂倒闭，孙树源当时下落不明。刘好禄因孙树源欠其１９万元（东北币）工钱未给，诉至大连地方法院，由二厂主孙树海（孙树源之胞弟）应诉，经法院调解，双方达成协议，由二厂主孙树海给付刘好禄工资款１９万元（东北币），于同年５月１５日前付清。但孙树海逾期未付，刘好禄请求法院执行，１９５０年１月１８日大连地方法院执行时，二厂主孙树海愿将其厂房及部分机器抵偿所欠刘好禄工钱。双方达成执行和解协议（委任证）。
　　该房的原房主谷立仁在将该房卖给孙树源后，因双方未到房管部门进行更名登记，谷立仁于解放后又下落不明，１９５１年元月１日旅大市人民政府曾对此房依法代管，并于１９５２年发布公告，限期令房主领回，逾期不领，即收归国有。但该房自公告后，房管部门并没有过问，始终由刘家兄弟居住管理，交纳房地产税。此房已于１９８４年被动迁拆除。１９８４年３月，申诉人刘好福以该房屋系家庭共有财产，要求分劈为由，诉至大连市沙河口区人民法院，被申诉人刘好禄辩称该房是其在解放前给资本家做工时，因资本家欠其工钱而以此房抵债给他的，是其个人所有，不同意析产。
　　沙河口区人民法院根据大连地方法院１９５０年孙树海以房抵债的协议（委任证），以（８４）民字第１２５号判决该房产为刘氏全家共有。宣判后被申诉人刘好禄不服，以该房为其劳动所得，应归个人所有为理由，上诉至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。
　　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审理中，针对该房产权问题，再次到大连房产局进行核查，经查日伪家屋台账，产权人确为谷立仁所有。另外大连市房产局还出示了１９５２年旅大市人民政府发布的《关于限期领还代管私有房屋，逾期即行收归国有的通告》，并表明该通告所列房主名单中，有谷立仁。房管局意见，谷立仁在限期内未到房管部门认领，应依法将该房收归国有，现属漏管房屋，应予追缴，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根据房产局意见，以事实不清，适用法律不当，于１９８５年６月裁定发回一审再审，同时以（８５）民监字第５号裁定撤销了大连地方法院（４９）第３１４号调解书。
　　１９８５年１１月，沙河口区法院再审后，判决认定申诉人与被申诉人所争执的房屋系国家财产，双方无权主张，驳回了双方的诉讼请求。申诉人不服提出上诉。大连市中级法院审理认为：该房在房产底账中，产权人原为谷立仁所有，但在５２年当地人民政府公告以后，谷立仁未到房管部门认领，按政策其房屋已收归国有，刘氏兄弟对此房屋均无诉权。刘好福称谷立仁已将该房卖给孙树源，但无凭证，不予采信，驳回上诉。现申诉人依然不服，向省院提出申诉，并提供了１９４４年谷立仁与孙树源的房屋买卖契约，及１９４９年大连地方法院调解书和执行协议（委任证），主张确认其房屋产权。

　二、我院审判委员会对本案的讨论意见：
　　本案经审判委员会讨论认为，从申诉人所持的证据来看，既有谷立仁将房屋卖给孙树源的契约，又有大连地方法院（４９）第３１４号调解书和执行协议（委任证），说明该房产权实际早已转移为刘家所有，虽然该房在买卖和抵债过程中均未到房产部门办理更名登记手续，违反政府有关规定，但可以令其补办手续，不应将房收归国有。另外，１９５２年旅大市政府发布私房代管逾期收归国有的公告后，房产部门对该房并未接管，当事人全家自４９年一直居住管理，并交纳房地产税直至８４年发生纠纷时，房产部门才发现漏管，根据以上情况，申诉人请求确认该房为其所有，是有理由的，该房屋应归刘家所有。但房产管理部门仍坚持以５２年当地政府公告为依据，将该房收归国有。如何处理为宜，没有把握，特此报告，请予批复。

附２：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关于请示报告的补充报告

最高人民法院：
　　我院<１９８６>民监字第５２号关于刘好福、刘好祯与刘好禄、刘好祥房屋纠纷案件处理意见的请示报告，经向你院汇报后，根据你院对事实部分提出的三点意见，现补充报告如下：

　一、关于谷立仁与孙树源房屋买卖契约的真伪问题，经公安部第二研究所刑事科学鉴定结果，确认其书写时间大约在３０年以前，无假造迹象。

　二、关于孙树海是否有权将其兄孙树源的厂房抵债问题。经查阅４９年大连地方法院卷宗记载，孙树海称他用厂房抵债，是其兄当年从石家庄来信表示同意的，但卷中无原信佐证。另据１９８５年元月，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询问孙树海笔录记载，当问其以厂房抵债孙树源是否知道，孙树海说：“知道，我写信和我哥联系了，他告诉我拿房子、床子顶工资的。”现孙氏兄弟均已死亡，别无他证。

　三、关于被申诉人刘好禄到联合铁工厂做工，至１９４９年厂主将厂房抵债期间，其家庭成员是否共同生活为一个经济体问题，据原审法院向当地周围老邻居调查记录看，有的说刘好禄在联合铁工厂干活时，他们家人都在一起吃饭，没有分家，有的说刘家光复前在一起过，后来何时分的、分没分就不知道了。各说不一，现在当事人争执的房屋已动迁拆除，原居一些老人有的病逝，有的已迁移到别处，无法查询。但在查找刘好福、刘好祥有关档案记载：刘好福、刘好祥在４７年至４８年间曾在沈阳方官屯等地做工。据此我院认为刘氏兄弟于１９４５年后，均已结婚成家，而且也都各自外出谋生，十几口人的大家，在当时仍在一起生活的可能性是不大的，而且申诉人刘好福、刘好祯称４９年他们兄弟没有分家在一起生活，也没有确凿的证据。而原一审仅以刘好禄在法院曾说过家有１８口人，和刘好祥档案中记载家有父母兄弟等字样，即认定４９年刘氏兄弟未分家为一个经济体共同生活，是缺乏依据的。根据以上情况，我院倾向１９４９年时，刘氏兄弟已经分居另过的意见。